芙蓉玉色手指刻画这满是砂石的地面，似乎没有痛楚，甚至没有磨损的样子，仿佛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比钻石还要坚硬。

很快，在河流的旁边又出现了一座恢弘无比的高山，哪怕只是轮廓，看起来也是气势非凡。此刻，芙蓉的手指终于慢了下来，而陈一的脸色显露出无比凝重的样子。

起初，陈一还很纳闷，那个城池显然是遇到黄袍怪，也就是奎木狼的那个宝象国，难道这个阵法还跟奎木狼有什么关联不成？？但是，随着白虎岭，流沙河，还有万寿山的出现，陈一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，如果这个阵法与万里之外的地方也有关联的话……

玉指再次移动。一个浑圆的圆圈，套住了火云洞和黑水河，一条S形曲线又将它们分割为完全对称的两半，紧接着，另一个同样的圆圈套住了白虎岭和万寿山，同样的曲线沿着流沙河再将两处均匀分开。

芙蓉的话如同一道闪电，击中陈一的脑海。

那个五行山下传授七十二变的留音驻影的阵法，那个惊动大圣与八戒的弥天大阵，那个深埋在地下、瞬息穿梭时空的神秘祭坛……瞬间一一浮现眼前。

“呃，那……是不是所有的阵法，都是势的应用呢？”

芙蓉轻轻嗤笑一声，似乎极为不屑，“别说阵法，就算世上修炼的各类玄功，哪一个不是顺势而为？不循天道，哪来的修真？不顺本心，何来的修魔？修炼？不过是顺势而为来获得自己的强大罢了。”枕着一双玉臂，长长的睫毛垂下，遮住深邃的星眸，清风流泉般的微笑，让人有种错觉，好像这瓦砾砂石的地面恍若柔软的大床。

陈一彻底石化了。

“我不相信，”陈一摇了摇头，“我见过一个大阵，那个阵法冠绝古今，不仅面积极其广大，就连阵眼也是不凡，这么庞大的阵法，我觉得比‘势’要复杂得多。”

“哦？”星眸睁开，光华流转。

陈一没有废话，伸手在地面上画出净海的轮廓，然后是枯松涧、火云洞，然后朝着净海上一点，“这里，是我遇到齐天大圣和天蓬元帅的地方，这里还有一个跨越空间而来的……额，古天使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……”一边说着，一边比划，“从这里向西千里，有一条黑水河。火云洞的赤火之精与黑水河的黑水之精，组成了这个大阵的阵眼。这个大阵就是古天使被传送过来的根源。”虽然完全是猜测，陈一说的无比笃定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反驳芙蓉的话。

芙蓉目光一凝，眉尖微蹙，缓缓坐直了身子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，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，脸上的表情却是庄重了起来。

玉指轻划。在净海另一边，与火云洞和黑水河相对的方向，芙蓉勾画出一座城池。然而，芙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继续向着那个方向划去，一道山岭，一片峡谷，渐渐成型。而后，纤纤玉指仍然没有停下，在山岭旁边勾勒出弯弯曲曲的线条，看起来像是一条气势磅礴的河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