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。”林夜白尽量去想见过的路标，指引王教练原路返回。

王教练车技要比周源好太多，速度稍慢，按照林夜白的提示躲避各种障碍物。

有十几米长的巨大骨架，废弃的车辆，也有倒塌的建筑物。整座城市电路陷入半瘫痪状态，路灯再也不会准时亮起。

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绝望笼罩在心头，王教练反而哭不出来，稳稳开向家的方向。

回家就好了，今晚好好睡一觉，不高兴的事，明天再想。

异种本能抗拒强光，电路没有彻底坏掉的天行苑小区，比外面这些地方安全太多。

王教练颇为担忧地看了眼周源，希望他能转危为安。林先生身体也不太好，气色比昨天更糟，想到这里，王教练叹了口气，特别想抽支烟。

货车轮胎被咬烂，不得不换车。王教练在附近找到一辆越野车，强行把自己塞进驾驶座，发现勉强能开，油也足，开始转移货车里的物资，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仍然留在货车里。

周源喜欢的游戏设备，无人机，都被王教练装进车里。即使这小子有时候挺讨厌的，王教练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。

“林先生，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
天彻底黑了，今晚的月光比昨天更亮，血色浓重。车灯照耀不到的地方，不时有猩红兽瞳一闪而过，贪婪看向行驶过程中的越野车，察觉到强大同类的气息，迅速转移目标。

回程一路平安，越野车停在他们所住的楼下。周围仍然漆黑，伸手不见五指，大部分房间都亮着灯。

王教练先出来，活动自己被挤扁的八条腿，然后开始检查早上出门时，在楼道里布置的蛛丝。

蛛丝都很完整，应该没有外来者。

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，王教练扛起周源，示意林夜白跟上来。

“我们有老坛酸菜、红烧牛肉、香菇炖鸡、鲜虾鱼板、黑椒猪扒等各种口味的泡面，可以加煎蛋、火腿肠……”王教练开始报菜名。

不管处于何种境地，说到食物，气氛就会缓和下来。

为了开车，王教练姿态有些扭曲，挤在驾驶座里，车灯前后都打开，照亮前方漆黑的路。

“红烧牛肉。”林夜白选了一个自己没有吃过的口味。

“林先生，我晚上看不清楚，你还记得回小区的路吗？”